我出生在美丽的“白水”之城阿克苏市,父母是来自山东和湖南的支边青年。记得小的时候,父母时常要加班或者下乡工作,我就被寄养在家附近的一个维吾尔族阿姨家里。当时,阿姨家里已经有6个孩子,生活也不好。但是每当母亲将我送去的时候,她从来都没有一点怨言,对我要比对自己的孩子还要好,每次吃饭都会悄悄地给我的碗里多舀些食物。而我也自然而然地学会了维吾尔日常用语,并且和其他的孩子一起亲切地称呼她“阿帕”(维吾尔语意为母亲)。
幼年时的这段经历,让我深深地爱上了维吾尔族这个民族,在以后30多年的工作生活当中,我不仅对维吾尔族同事和朋友自然地亲近,就连家里的摆设也习惯性地带着维吾尔族的风格。
一直立志要像父母一样扎根在新疆大地的我,高中毕业后应征入伍,来到平均海拔3600米的帕米尔高原,成为一名光荣的解放军战士。高海拔的严酷环境锻炼了我的意志,也造就了我在工作中总是要争第一的性格。告别部队后我如愿走进温宿县国税局五团税务所,用勤勤恳恳和兢兢业业,兑现着对家乡的承诺。
2010年,我调到乌什县国税局工作,当时我的内心充满了喜悦,因为我喜爱基层,喜爱基层的群众。
乌什县是一座边境县也是国家级贫困县。县里上下各单位每年都会开展对口帮扶工作,乌什县国税局的对口帮扶村是该县依麻木乡托普浪吉然村。
托普浪吉然村是一个农业村,主要种植的农作物是小麦,由于品种单一和疏于田间管理,造成当地小麦产量低、经济效益低。
怎样带动村民致富成了压在我心头的一块大石头。
经过一段时间的考虑,我带领全局干部前往村里,首先走访了村里的几个“五保户”家庭。我至今记得当时干部们看到村民家里的生活条件时惊讶的表情。我告诉大家:“我们应该帮助他们,帮助他们看到生活的希望。”
通过召集全局干部大会,《乌什县国税局对口托普浪吉然村帮扶工作计划》很快成型,在接下来的5年间,我们一直坚持对托普浪吉然村的124户贫困户开展各种形式的捐助与帮扶工作。
如今,国家针对南疆农村的优惠政策越来越多,南疆老百姓的生活一天比一天好,这些都是基层干部可以亲眼看到亲耳听见的。南疆老百姓的淳朴和对祖国的感恩之情,更是我们能够随时随刻亲身感受到的。这些都在感染着我们,一定要提高责任心随时随地去精心维护这份难得的情感。
记得那是2012年7月的一天,在乌什县委党校北面,一辆载有7名维吾尔族群众的三轮车由于驾驶不当翻入水流湍急、1.5米深的河流里。那个季节正是乌什县的雨水期,山上的雪水也沿着河道下流,水量大、水流急、水温低,而河流旁的堤坝由于水流常年冲刷变得光滑无比,掉进去的三轮车瞬间被冲向下游,7名群众中有一名青年人、两名老者、两位妇女、一个三岁男童和一个两岁女童,他们在水里奋力挣扎呼救。
当时,我和乌什县国税局办公室主任塔依尔·艾合买提正巧开车经过,没有想太多,我们的第一反应就是赶紧想办法救人。
手里没有任何工具,塔依尔开车到河对岸住户家里去找绳子,我一边沿河追赶一边呼喊路人增加救援力量,但由于水流过快,给施救带来了很大的困难,冰凉的河水浸没着落水者的大部分身躯,眼看着他们被水流冲向下游。
很快绳子找来了,我边跑边将绳子一端扔进水里,示意水中紧紧抱着三岁男童的一个妇女抓住绳子的另一端,几番努力把她救了上来,此时再起身才发现其余5位落水者已被湍急的河水冲走了足有50米远,情急之下,我们只得驾车迅速沿河边行驶至落水者前方,再将绳子一头系在岸边的树上,一头系在我身上跳入水中救人。
一次次,我站在冰冷的河水里,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一个个从前方冲下来的生命,当时我刚刚做完颈椎手术,脖子上还戴着颈椎套,但根本顾不上刀口的疼痛。紧张的救援过程只有短短的二十几分钟,在岸边群众的合力下,我们最终挽回了六条生命。事情发生十多天后,当时被救的一车人来到局里表示感谢,这时我才知道原来他们是一家人,居住在乌什县奥特贝希乡。家里的男主人叫阿布都克热木·吾守尔,今年69岁。如今我们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,而我也和这个家庭结成了帮扶对子,长期联络。
今年,我又来到了阿克苏纺织工业城(开发区)国税局工作,但我还是时常会接到维吾尔族老乡打来的电话,他们有的叫我“王爸爸”,有的叫我“好兄弟”,有的则直接叫我“好儿子”,我们用维吾尔语亲切交流。我还会利用业余时间前去看望他们,我像对待亲人一样和他们相处,他们更是当我如同家人一样。
新疆给予了我永生难忘的珍贵回忆,我感到,自己所做的远远没有基层老百姓所做的多,他们天性纯真、热情好客,他们感恩祖国、勤劳善良。在乌什县,我结识的一位维吾尔族老大娘常年抚养一个身体残疾的汉族小姑娘,而这样的事情在天山南北还有很多。每当我想起这些基层群众快乐积极的笑脸的时候,我的内心都会荡漾起一股股暖流,这些基层群众让我感受到:我们新疆真的是一个好地方,生活、长大在新疆是我们这代人最幸运的事情,我为我是新疆人而骄傲。
[王晓键:阿克苏纺织工业城(开发区)国税局局长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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